The special or the different
不太了解中国以外的高校申请,但最近从互联网断断续续被动接收到一些北美申请案例。有好消息也有不好的消息,在一个“力争上游”的环境,全球青少年都不容易。
我感到疑惑或者幸运,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爬藤的过程很艰辛,不亚于海淀小学生,那是一场付出十几年青春、金钱的豪赌。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培养自己的孩子爬藤,简单说我这个普通人大概率连藤校学费都交不起。或许曾经考虑过支持他一路竞赛提前保送个清北之类,但这条路我们也放弃了。现在的他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去北京读大学的。
感到疑惑在于越来越多优秀得很突出很全面的孩子在申请Top校时失败了。明明是全方位无短板的优秀,明明看上去就是完全符合名校喜好的孩子,但是他们却失败了。如果在大陆,这种失败的概率要小很多,考一个足够高的分数一定能上Top2的。
感到幸运在于,我预感到一个趋势,越来越多的好地方,它们对于一个心仪学生的期待或许不只是聪明、优秀、完美,它们或许开始在意一个叫special或者unique的东西。
在自己从前生活的内陆城市,出国留学是很小众的一件事。我曾经在喝咖啡时和一个家对面高中国际部的男孩有过多次交流,那时他在准备剑桥和普林斯顿的面试,他有信心,我对于他拿到offer也充满期待。但最后大概率他没有拿到。和他同年申请大学的自己本科时代一个老师的女儿非常顺利地拿到了剑桥的offer,然后还有UCB。
我曾经很认真地阅读过这个小姑娘自己写给剑桥的文书(中文版),真的是很天真的表达,完完全全属于十八岁女孩的稚嫩。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不论是偶然叠加起来的经历,对生物世界的好奇,那些小时候做的稚嫩的校园小调研——真要和北美顶级高中生的履历比起来,那或许是平常到甚至算不上什么的经历。她聪明、善良、勇敢、天真、好奇。以及,她完完全全就是她自己。
早上突然想起自己十一岁时抄写在英语笔记本第一页的一句话——you have to be the first, best, or different. 出处不详,唯一能记得的是,这是自己在某一本英汉词典里看到的。在十岁出头的年纪里,爸爸对我成为the best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似乎无脑夸夸孩子,她就能顺利考第一似的。而我呢,即使在一所很不好的郊区初中,也只能勉强维持在年级第四、班级第三的水平,前面那三个人是自己如何努力也难以越过的存在。
我一定是在那时候小心评估过自己的实力和处境,然后顺理成章地选择了成为——the different。成为the different需要很大的勇气,十几岁的小朋友非常渴望融入同龄人的世界,但自己做了诸多尝试和挣扎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几乎是被命运选择的一样,自己被动成为一个different的存在。
后来又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翻版,他完全就是过去的自己。他的天赋几乎都是我的天赋(玩游戏除外),他的偏好就是我的偏好,他的困境就是我的困境。他不可能成为the first or best. 一个双A小孩能弄懂游戏规则就很不容易,指望他胜出,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是一个没有服从性的小孩,他的想法总是随机乱跳。上周认真地和我感慨也许读完高中就去当蓝领,不打算读什么大学,因为当蓝领真的超级超级好,那样就能早点买个赛车自己开着玩玩。前天晚上在抱着iPad看了一晚上的三联中读App以后,突然来一句——麻省理工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问他,你怎么会知道麻省理工,它哪里好玩了?他认认真真地回答——你看啊,在这个学校,竟然有人研究如何把新西兰的蜘蛛和树上的苔藓结合起来,实现某种杂交,最后蜘蛛真的长出了苔藓那样的脚。哇塞!这个地方也太有想象力了吧!在这个学校是不是做什么喜欢的研究都可以!太好玩了,我不管,我要去这个地方,我要研究怎么让家门口的这棵树长高到二十米。
他百分百不知道麻省理工在地球上哪个地方,如果不是阅读某个杂志,他几乎不可能知道这个学校的存在。我提都没提过,因为我自己也不了解。他以后到底要干嘛,我怎么知道?这个完全不可控。就算他十八岁的时候突然计划读个大学玩玩,那也是他自己去申请,拿到offer通知我一声。他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吧。
我和他很少聊天,只是在偶尔的时候,他游戏打腻了,跑到卧室来要和我聊天,可是我多半在阅读什么或者疯狂打字中,我就让他自己抱着iPad看杂志。我的世界和孩子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我不应该介入他的世界。
我只需要守护他的天真和special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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