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初戀

又是一天的開始，窗外陽光恣意地撒下，心也隨著天氣的好轉而感到平靜。用書寫開始的一天通常思緒會比較流暢，有時礙於自己的惰性，總做不到早起書寫，對自己太過寬容，也過於體貼肉體，想進步卻又想要安逸，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一張照片停放在那裡，“那裡”其實也就是我的心裡。照片裡有兩個人，一個你一個我，我笑得尷尬而你深邃的眼神帶著些許神秘的微笑，不知道拍照的當下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那是我們僅有的一張合照，而我為了徹底的將你撤出我的生命，將它給撕毀了，那唯一證明我們曾愛過的痕跡，被我親手毀了。

其實我仍不確定我們是否真的愛過，畢竟那時的我們是何等的年少輕狂，自以為了解對方，其實也不過只是短短的幾個月而已。我被你一下子劇增的身高、帥氣性格的臉龐給迷住了。又被你豐富的文采以及豪邁的字體給吸引著，於是我把心全交給了你，殊不知那個我以為的戀情，或許只是與人打賭的一份情緣罷了。

興許當時的你也真的對我動了情？至今我仍然無法證明，畢竟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為了你我撇下才正要萌發的戀情，頂著腳踏兩條船的惡名奔向你，而你並不知情，只怪他把你說的一文不值。我才終究看清了他的為人。

然而為何在這個早晨突然想起那張照片呢？為何在這個時候想起你呢？

為何夢見他.............這是“丘丘合唱團”唱的一首歌，就這麼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嘴裡雖然輕唱著，心裡想的卻是你，只因這是我的初戀？

記得高中時，每日放學為了能看見你，總是趕著搭上那班公車，即便你並不在公車上，只是在這公車經過之處，可以看見騎腳踏車呼嘯而過的你。

從公車上只能輕輕瞥過你，為了那短短的兩、三秒鐘，我每日辛苦地趕著公車。

那年是如此的在腦海中戀慕著你，雖然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你說要將時間記憶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那時的我不懂，總認為你說的都對，然而如今回想起，莫非這只不過是你想分手的推託之詞罷了，而我竟然相信了。

愚笨如我，才被你如此耍著，我不禁回想也許從一開始你就是抱著玩弄的心態來與我交往，我甚至恐懼的是竟淪為你們打賭的對象，真願是我錯想了，真願是我多心了。

窗外的風很狂，而我現在的心思也是狂亂的。想起不該想的人本來就是件輕狂的事，而我卻讓這般心思不斷地流動在我的思緒裡，一下子像是跌入時光的隧道，也像跌入記憶的混沌裡，這一段情感究竟在生命中是否真愛過，我都不確定了。

有時我們會把記憶美化，或許當下的傷害過於深刻，為了填補那傷口，就把一些自己想像的美好塗在傷口上，於是傷口漸漸恢復了，但傷口上的塗料也讓傷口恢復的和原來的不同。加了料的敷藥注入的是過於想像中的記憶，是過度包覆的念想，於是故事中的你可能變得更高更帥或者變得更好、更美了，那個記憶中的你，我像是不曾恨過的，因為你已經被傷害所塗上的敷料給美化了。為的是要掩蓋自己過於難堪的深處，那是屬於記憶缺口的填補。

倘若你問我傷口好了沒，我會告訴你全好了。傷口的位置看起來的確完好如初，表面平滑看起來不像受過傷，連疤痕都沒有留下，真的恢復得很好。只是......只是...在觸摸它的時候，傷口雖然不疼，但心口上有個位置會隱隱的發酸了起來，只是酸而已，不再感到疼痛。但眼睛會因著這股酸而發熱了、濕潤了，然而就只是這樣。請放心，這再也不會讓我瘋狂；再也不會讓我心痛，畢竟是那麼遙遠的事了，也不願再多做回想。不再想著那不會回來的過往，只當你是我生命中曾經擦身而過的路人，就這樣吧，放過自己也放過你，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曾在我生命中的恨意裡駐足片刻，這一切都無所謂了。

早晨沒有咖啡讓自己清醒些，只有紛亂的思緒隨著窗外的狂風亂飛，彷彿也在提醒我就讓風吹走吧，不再屬於我的記憶本不該再來攪擾的，讓今天變成一個擁有美好回憶的開始才是。

鬧鐘響了把我拉回現實，告訴我夢的確該醒了，起床後這些夢就將成為過去。鬧鐘聲不斷的催促著，而我卻捨不得按下讓它停止的按鍵，難道還想停留在夢裡嗎？等著那年少輕狂的我們再次出現？不了，那份疼痛再也別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終於按下了那個按鍵，天空也更加澄清了，只是還有幾片烏雲跟著，天並非如此的藍，雲也依然飄著，陽光在厚雲中露臉，從窗外刺透了我的眼，向著光走吧，向著這美好的日光走出去，走出屬於我的人生，而非在過去徘徊，自己的路需要靠自己努力，這是理所當然的。

寫于2022/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