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第一天：辣椒

太多了，幾天幾夜都寫不完的。就寫這幾天察覺到的吧。

跟兩個好友說起一件往事，大學畢業之後，我搬到了一個十幾平方的出租屋裡。秋天來了，我在陽台晾起了臘肉，結果油滴到地上，引來了老鼠。老鼠每天晚上竄來竄去，把天花板的鐵皮踩得咚咚響。但是臘肉是吊起來的，老鼠吃不著，就到我房間裡偷吃方便面，翻垃圾袋⋯⋯

結果好友在我晾臘肉這件事情上停留了許久。她們不理解我為何要自己晾臘肉，不直接去買。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因為對於我來說，秋高氣爽晾臘肉似乎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根本沒問過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也許剛好在菜市場看到一塊肥瘦得當的五花肉，覺得，哇，這塊看著很適合做臘肉？」

二月中下旬，我從超市買了土。昨天，我翻出了平時收藏種子的小布袋，找到了綠辣椒的種子，種子看著已經很老了，還有些細碎的粉末，也許已經沒有活性了吧？但抱著不如一試的想法，我還是決定把種子播了。後來擔心發不出芽，想起冰箱裡還有從亞洲超市買的泰椒，又把泰椒剖腸破肚，挖出種子，曬乾，準備播種。種子看著很嫩，顏色很淺，我尋思這種子也不一定能發芽。今天去超市，路過賣種子的架子，又挑了一包卡宴辣椒的種子。晚上回來，上土，下種，水澆透。這下總會有一隻生根發芽吧？

但其實家裡常備泰椒，有的時候吃不完還要冷凍起來。亞洲超市，土耳其超市，到處都有足夠辣的辣椒，何必要自己種呢？很難解釋。看著植物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似乎會體會到一種很獨特的成就感。這些隨著季節鑽進腦子裡的念頭，彷彿就像我那三代貧農的外公外婆在我身上刻下的鐘錶。春天到了，該播種了。噹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