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除夕非彼除夕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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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讲到除夕,一般是指农历的跨年夜。而这一天,还有更通俗的称呼,那便是“大年三十”,简称“三十”。当然,农历的月份,长短不定,有些年份就是没有三十,只有二十九。不管,那也是“大年三十”,而非“大年二十九”。

要不是看魔鬼小编的文章,打死我都想不到香港人会把阳历的跨年夜也叫“除夕”。所以,当她提议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天然以为这篇文章要等到春节前后才来写。没想到,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她已经写好了,喜滋滋地来“催稿”。我那时真的慌了手脚,想半天,那怎么办呢?我是要跟她一样写阳历跨年呢,还是写农历除夕呢?后来想想,去年过年写过“春节”了,这次就阳历“跨年”吧。

其实在中国,好像非传统文化习俗的节假日,都像做样子,没有传承下来的庆祝方式,又没有文化创新能力,最后就只是吃吃吃喝喝喝。端午有粽子,中秋有月饼,过新年啥都有。

疫情初期,欧美日等国家纷纷发钱帮民众解困的时候,一些中国人也不知天高地厚地做起了白日梦。胡锡进对此事的评论曾有个金句广为流传:都发钱等于没发钱。后来这句话被各种改写、套用,阴阳怪气。刚刚想起来,觉得套用在这件事上,比较合适:啥都有,等用啥都没有。就像形容一个网球运动员技术全面,啥都会,但是没有杀手锏。

所以,吃喝之外,唯一还能算做有仪式感的庆祝阳历新年的方式,就是跨年的倒数。过去十年,每年的跨年都是和朋友一起,几乎是固定的班底。找一个酒吧、啤酒屋,或者在家,一起喝酒聊天到新年的钟声敲响。

早些年几乎都是酒吧,毕竟气氛热烈,容易赶跑瞌睡。去年是个啤酒屋,记得人满为患 ,电视上在放五月天的跨年演唱会,空场。0点到来前,酒吧组织,大家一起倒数。今年,大家都更老了些,不想去吵闹的地方,就想安静地喝酒聊天,买了一堆卤菜,在朋友家,喝着酒聊着天,一只耳朵里不时灌进跨年晚会上唱不完的红歌。零点还没到,有两个人已经睡倒在了沙发上,鼾声四起。

有一年,是和几个朋友在理县的小马场跨年,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原,积雪覆盖,那是我第一次高山露营。带了酒精炉子,煮东西的水是雪水融化的。在篝火旁吃晚餐,一瓶二锅头传递着一人一口。那可能是我离星星最近的一次跨年夜,只是很冷,第一次睡睡袋,非常不舒服。

最drama的一次,是二十多年前的千禧年。当时有一种传说,说因为计算机的年份都是两位数,所以2000年会表示成00年,和1900年是一样的,程序搞不清楚,可能导致计算错误,进而造成世界的大混乱。

当时的网络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并非随时随地可以google去确认事实,也没有现在人的求知精神,多数人云亦云。传言确实造成了某种朦胧的担忧,也影响了我的情绪。好像《独立日》里那些在世界末日前夜举着牌子在楼顶狂欢的人一样,亢奋中又有一丝伤感。那是在外地出差,很多同事一起,晚上跨年餐喝到断片。醒来的时候已是新年,前尘往事如云烟,记不真切。

好在,传说中的千年虫事故似乎并未发生,以至于后来我以为那不过是个耸动的谣传,事实上并没有那样的威胁存在。直到刚才去google,发现问题竟然是真实的,只不过因为世界足够重视,采取了有效措施,才没有大面积爆发。而有些国家,虽然躲过了整数百年的潜在混乱,但因为程序计年的方式不同,新的威胁又迫在眉睫。比如日本的计算机,还采用的昭和计年,从1926年始,到2025年是100年,很多老旧的程序将会面临到和世界2000年前同样的问题。

话虽如此,不过我想,倒也不必太为日本人担心。毕竟20多年前世界大多数国家都能解决的问题,没道理20多年后难倒了科技强国。

然而想想还挺有意思的,造成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以前存储成本较高,只能2位数计年。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我想修改成4位数计年应该问题都不大。可是,就算是四位数,到了10000年跨年的时候,仍然还要面对这个问题。改成5位数,也有100000年在前头等着你。简直达摩克利斯之剑嘛!虽然伤不了你,但膈应你。

这是个理论问题,也许10000年的时候,人类都灭亡了,或者像《沙丘》里讲的那样,人类进入了后计算机时代,靠香料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

PS:这是和@魔鬼小編 的“纽成一片”系列,本次是她出的题目“除夕”,实际我写的是跨年,这可真的是“一样的东西,不同的表述了”。她的除夕在她的个人网站,有兴趣的朋友请移步阅读。

下次该我出题了,我准备出个“教堂”,虽然我还没去过呢。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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