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我看到的 4 條軸線

作者：摩根．豪瑟（Morgan Housel）
譯者：周宜芳
出版社：天下文化

在這個瞬即萬變的時代，有哪些現象歷經時間沖刷，依然矗立不變，這正是《一如既往》所要探討的主題。

這本書在說什麼？

《一如既往》是全球暢銷書《致富心態》作者摩根・豪瑟（Morgan Housel）在 2024 年出版的最新作品。

摩根延續其一貫的寫作風格，以許多小故事和真實案例為基礎，化成書本裡 23 個篇章， 深入探討不僅限於金錢的主題，還涵蓋了歷史和人性。讓我們在多重視角下，更全面地理解這些不變的事物。

我喜歡這本書嗎？

我剛讀完這本書時，感覺不若《致富心態》那般喜愛。這本書的格局做的很大，內容東跳一塊西跳一塊的，不像《致富心態》只專注在金錢方面的主題。

摩根確實說過各個篇章彼此獨立，你可以自訂觀看順序；但另一方面，他也在每一章的結尾處做「承上啟下」的過場效果。令我好奇，他談完主題Ａ緊接著串連的主題Ｂ，究竟是隨機盲選，還是另有巧思？

鬆弛，無層次，《一如既往》是各式各樣的拼圖，散落一片。

不過，當我把這些四處零散的看點，重新攤在 Heptabase 的白板上，反覆品味和嘗試各種排列組合，這樣對照還挺有意思的。你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脈絡（觀看動線），以及「所以我可以怎麼做」的啟發。

這是一本值得我們慢下來，好好思考書中每個主題的書，書裡的課題不是哲學辯證，而是攸關我們生計的事，需要反覆省視。就讓《一如既往》扮演一面鏡子，一面意若思鏡，映照出我們的想望，並指引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一如既往》我看到的 4 條軸線

接下來，我想分享我從《一如既往》萃取的一些精華（佐以個人少量詮釋、註解），但沒有按照書中章節順序來呈現，是充分打散後重新組成的結構，有 4 條主要的軸線。

1. 複雜世界與風險

摩根認為「鑑往知來」這句話應該加以修正，來者實不可知。

因為這個世界太複雜了，全球經濟規模擴大，增加了瘋狂事件的可能性。八十億人（樣本很大）的互動下，即使相乘的機率很小，每天仍可能有人做出驚人之舉；事件常以難以理解的方式組合而成，我們只看見事情的結果，卻很難看清它的開始。

⋯⋯應該根據「人的行為模式」預測未來，而不是只看事件。這有助於我們應對不確定的世界。

再加上資訊全球化，新聞傳播越廣，視角越悲觀——呼應《真確》裡提及，負面情緒總是優先勾起注意力——這個世界沒有變（事實上變得更好），但我們「看見」的壞事變多了。

除了你想像得到的壞事，還有那些你無法預料到的事（例如 2020 年新冠肺炎大爆發），這才是風險的本質；即使覺得考慮周全，仍會有意外發生，我們容易忽略自己不知道的事，低估未預見的錯誤。

所以《反脆弱》的作者納吉姆・塔雷伯建議：投資於準備，而不是預測。如果只為可見的風險做準備，對於沒看到的風險，我們會毫無抵抗之力。所以，留有餘裕（冗余）很重要，甚至儲備到有一點令人皺眉。

2. 微小積累，長期思維

在投資市場中，長期思維是成功的關鍵。市場有一個「最適合」的投資期間，通常是十年或更久。在這段期間，你的耐心幾乎一定能得到市場的回報。投資期間愈是壓縮，就愈要靠運氣，也愈容易遭受損失。

新科技的發展，往往也要經歷數年甚至數十年，才會被注意和接受。愛迪生對的貢獻就是一例，他的重大突破（調整燈泡的亮度以及耐用年限）來自於前人許多小創新的積累；比特幣問世於 2008 年，至今年（比特幣現貨 ETF 通過）才映入機構級資金的眼簾，但這個技術要走進普羅大眾的生活裡，還走很長一段路要走。

最重要的事物來自複利效應，但這需要時間醞釀，所以容易被忽略。

而且，許多進步與好消息來自那些沒有發生的壞事，我們常低估進步的達成、低估幾樣小東西能夠如何組合成龐大的事物。

微小積累和長期思維能帶來巨大的成功。不過，要真正受益於長期思維，我們得分辨出什麼時候是在耐心等待，什麼時候是冥頑不靈。

這並不容易。摩根建議的辦法是，找出你所在產業中那些（一如既往）永遠不變的事物，把它們挑出來，其他的東西則需要不斷更新和調整；那些不變的事物是你能用長期思維去操作的基礎，而其他所有事物都有過期的一天。

3. 那些瘋狂的心智，是怎麼驅動的？

摩根以賈伯斯、馬斯克等人為例子，強調每個人的精彩和缺點無法分割，關鍵是要全盤接受他們的心靈；那些用我喜歡的觀點看世界的人，也會用我不喜歡的觀點看世界，這是人之常情；能開創偉業的人，通常也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做出可能反噬自己的行動。我們在尋找模範時，一定要辨別看到的是哪一邊。

有些事情無比重要，但難以量化，例如越戰中，美軍沒辦法把「越南人的心情」放進整體作戰計畫評估裡，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正因為這些事無法量化，人們低估它們的影響，甚至否認它們的存在。

一個人眼中的瘋狂，在另一個人看來可能合理。

人們的行為不僅受財務誘因影響，還受到文化和社群壓力。也許你能抵抗財務誘因，但難抗拒社群壓力。誘因讓人們只聽想聽的，只看想看的。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事，和靠這些事來討生活（例如背負績效壓力，而改變了做事方式）有差異。

問問自己：「如果誘因改變，我的觀點會跟著改變嗎？」

人們的行為亦受經驗影響。有著不同經歷的人，目標和價值觀也不同。大多數辯論不是意見不合，只是經驗不同的人彼此討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種經歷——尤其是重大的壓力——會重新設定你的期望，並且改變過去根深柢固的行為。

問問自己：「對方有哪些我沒有的經驗？」這比一口咬定別人思慮不周更有意義。

4. 我們愛看表演，也是演員

在社群媒體上，我們不只是交流，更像是在表演；常拿別人精心展現的生活片段，來和自己的現實比較，這期望與現實之間的差距，成為負面情緒的觸發點。

幸福的第一守則是降低期望（管理期望）。

社會上，我們常看到的是別人精心妝點的面貌。大部分的人只看到真實情況的一部分，所有困難的部分都被隱藏了。深入了解一個人，才會發現他在一些方面很出色，但在其他方面依然平凡。

我們喜歡複雜的表演，因為它們看起來更吸引人，儘管簡單的方法更有效。複雜給人一種掌控感，而簡單與無知難以區分。所以，學習複雜主題的技巧之一，就是辨識其中多少細節其實源自簡單的事物。

遇到複雜主題時，故事就像槓桿，能凝聚注意力，最棒的故事總是勝出！

例如《人類大歷史》的作者哈拉瑞，用引人入勝、行雲流水的方式將既有知識重新呈現，比前人更好，為他帶來無法想像的盛名。攸關的不是你說什麼、做什麼，而是你怎麼說、怎麼呈現，就會看到更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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