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

（本文系防弹少年团朴智旻x闵玧其&朴智旻BG向同人文，前篇为关联作品《白衬衫》。）

朴智旻动手之前喜欢摸一下刀刃，这是跟闵玧其学来的。闵玧其什么都教给了他。十五岁时教他喝烈酒、吐烟圈，跟女人做一定不能射里面。十七岁时教他什么枪用什么弹，射哪里能留个活口，射哪里一击毙命。

可是跟枪比，朴智旻还是喜欢用刀。朴智旻有一把短刀，刨削刃尖，线条十分漂亮。刀面上带着玫瑰花纹，刀格上嵌着一圈宝石。朴智旻拿着这刀去跟闵玧其炫耀，第二天闵玧其就送了他那副手套。超短的、一半的手掌都露在外面，像是女人才戴的漆皮黑手套。 

“黑手套，正好配你的白衬衫。”闵玧其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漫不经心。

那天他本打算早去早回，晚上约好了跟闵玧其喝一杯的。结果盯人的时候突然撞了桃花，碰到个女孩，红着脸问他这个陌生人要不要一起吃饭。

丢了目标再追就好，跟红着脸的女孩说“不”很难。于是他问她吃什么，她说请他吃西餐。

怎么跟女孩子约会也是闵玧其教的。要给女生拉座椅，要夸赞她的打扮，最重要的是，切牛排的时候，“记得收起你的职业习惯”，闵玧其原话。

不用闵玧其教，他也知道不能让女孩子花钱。于是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提前买了单，这样就可以自然地交换电话号码，说：“下次你请我。”

那天交单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朴智旻追到那人家里抹了他的脖子，血溅到白色的衬衫上，所以他每次出门做事衣服都多带一件。烧掉衣服的时候他撇了下嘴，今天穿的这件，她好像很喜欢。

回家时，闵玧其还在端着酒杯等他。

“搞定了？”

“嗯。”

“我说女人。” 

他看着手机上的短信。 

“我说的也是女人。”

他第二天就约她见面，临出门时毫不客气地讨了闵玧其的车钥匙。闵玧其问他干嘛不开自己的，他笑着说这次要像哥一样，走沉稳路线。 

很沉稳地把车停到路边去买花，然后吃了罚单。很沉稳地给闵玧其推荐的那家餐厅打电话订位，结果餐厅说不好意思今天已经订满。于是只能极尽温柔地对数着鲜花的女生说出和那天同样的话：“吃什么？”

好在她总有吃饭的点子，很少是那些需要提前预约的高档餐厅，经常是她公司旁边商场里的连锁店或者路边摊。 

“你没有别的衣服穿吗？” 

她责怪他吃烧烤没有个吃烧烤的样子，明知道是吃这些，为什么还穿白衬衫来，吃脏了又不好洗。

“没关系，反正还有很多件。”

他以前从没和女生在烧烤摊约会过，大概是因为他很少和女生见第二面，而第一面又总不会是在烧烤摊。

经常一起吃烤串喝啤酒的，只有闵玧其。

“我跟她说下次吃烧烤叫上你。”

“就这么想带她见我？”

“你不想吃羊肉串？”

“那就一起吧。”还是那副不甚在意的口气，“不过得过一阵子，新接了一单，你得和我一起出趟国。”

闵玧其把文件夹递给朴智旻。上面的名字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人物。只是朴智旻不看新闻，从没见过这人名对应的脸，于是一手玩着刀，一手举着照片，仔细看了好久。

“哥，咱们不是从不接这种单子？你接私活？”

闵玧其没应声。

“咱们可不是特务。”

“那你去不去。”

“当回特务玩玩儿呗。”

出发前一晚，他带她回家，被她看到自己满柜子的白衬衫。她一边扒拉着衣架一边说：“你果然没有别的衣服穿。” 

“不然把你身上这件卫衣脱下来给我穿？”

走沉稳路线的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手顺着卫衣下摆溜进去，在后背上徘徊一阵打个过场，然后接着吻就解开了女孩的文胸扣。

他偷偷睁眼，看到女孩的脸红到了耳朵根，于是凑到她耳边，把声音压得更低。

 “要不要帮我脱掉我身上这件？”

性事之后，他真的把女孩的紫色卫衣套到了自己身上。女孩说卫衣送给他了，然后穿走了他的一件衬衫。

上飞机时迫不及待地跟闵玧其炫耀自己穿着女人的衣服，下了飞机就在更衣室换回了白衬衫。

出发之前闵玧其一边检查枪械一边跟他说：“结束了之后一起喝一杯。”

“好啊，你请客。”

“我哪次没有请你？”

 不是要请我喝酒吗？

大人物怕死，请了杀手组织来保他的命。以少敌多本也是常事，只是这些人的身手太过熟悉。

脸也太过熟悉。

闵玧其踢掉他的枪，对着熟悉的脸说：“快滚，我不杀你。”

在朴智旻的狙击枪瞄准目标人物的同一时间，熟悉的脸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掏出另一只枪对着闵玧其扣下了扳机。

朴智旻去追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摘下黑手套给闵玧其身上擦干净，挨个去数，中了几颗子弹。

每一颗子弹的位置他都记得。

回去时，朴智旻把头发染成和闵玧其一样的银色。

他再见女孩时，带她去吃了猪排饭，挤出笑脸问她：“有没有想我。”

女孩筷子都没放下，盯着他吧哒吧哒掉下眼泪来。 

“我还没哭呢，你怎么还先哭了。”朴智旻给她拂去眼泪。

“你去哪儿了？”

“最近工作很多，你等我。”

他不是爱跟人说“等”字的人。经常跟闵玧其说的是：“为什么要等，我说我不来。”

闵玧其会沉默着跟他碰杯。

朴智旻找到了本应和闵玧其接头的人，以为会是什么老家伙，结果却是个学生模样的。他问他们答应了闵玧其多少钱，叫他把命都搭进去。

“他说要500万，我们说没有500万，他说那就随便什么好酒给他拿一点。”

“酒呢？”朴智旻问。

朴智旻把酒倒进闵玧其的酒杯，然后拿出自己那把刀来。他把刀插进酒里，刀尖抵着杯底，刀刃晃了两下才定住。

朴智旻举着酒杯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刀入鞘，一饮而尽。

金老板派人来说和，说闵玧其接了不该接的单，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该是朴智旻的单子还给朴智旻接。

朴智旻食指来回摸着刀尖，来传话的小子便吓得直接跪下求他饶命。朴智旻把食指放到嘴边，尝到了威士忌的味道。他让他带话回去：“怎么过去了？”

朴智旻想起闵玧其教他，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可是闵玧其也没给自己留出后路来。

朴智旻花了一个星期终于找到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金老板的小儿子。

他只问他：“是你爸让你杀他，还是你要杀他？”

熟悉的脸说：“当然是我。我爸宝贝着他呢。”

“朴智旻，你对闵玧其这么死心塌地，你们俩睡过没？”

朴智旻摸着刀刃的手顿了一下，又听那人接着说：

”告诉你个秘密，我跟他睡过，我爸也跟他睡过。“

朴智旻连着捅了那人十几刀，那人口里吐着血，含混不清地继续说：“朴智旻，你知道他爱你吗？”

朴智旻刺穿了那人的喉咙，脑中却还一直重复着那句：

你知道他爱你吗？

他又出现在女孩面前，这一次换女孩挤出笑脸问他：“想我了吗？”

他盯着女孩，这么多天第一次，掉出眼泪来。

他从没跟人说过“爱”这个字，杀手怎么可以讲“爱”呢？

可是他爱他，他不知道吗？

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吗？人可以同时爱男人和女人吗？给不同的人的爱，究竟是不同的还是相同的呢？

如果你可以听到，“我爱你”。

趁你还可以听到，“我爱你”。

朴智旻也没给自己留出后路来。他杀了老板的儿子，老板自然不会再放过他。

入秋了，他把黑手套留给了她。

他还是穿着白衬衫。

女孩子确实心思细腻，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好像看出了什么来。看来下辈子不能随便跟陌生女孩吃饭了，总让人哭可不行。

“乖，别哭了。”

“以后不用再等我了。要好好生活，知道吗？”

想胸怀再宽广一点儿叫她找个好男人，别再找像自己这样的。想最后留下一句什么，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忘记我”还是“记住我”。

于是什么也没再说。

玧其哥，换做是你，你会对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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