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評書|《處決筆記》

MaryVent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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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虛構,有時候真能一把將讀者拽入深淵。

其實我以前還真的在豆瓣上看到過一個「處決筆記」的紀錄,是一個專門給死刑犯辯護的律師寫的回憶錄,用非常平實的文字來紀錄自己陪同死刑犯直到最後被執行死刑的過程、所見所聞以及心路歷程。不過看了大概兩個案子就被封禁了😂

今天的《處決筆記》作者並不是律師,故事也不是真實罪案,作者其實自己是一個出版經理人。但是她這本書出版後獲得的收效卻是不錯的,評分也很高,至少在我閱讀的時候也有點「放不下來」的感覺。

本來準備把這篇文章放在「虎讀不食子」🏷️下面,因為畢竟這個故事的起因就是一個備受家庭暴力的女子,「拋棄」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剛出生不久,一個是個學齡前兒童——逃出魔掌之後引發的一系列蝴蝶效應。

其實她並沒有真的「拋棄」她的兩個孩子,而是把兩個孩子留在家裡,自己跟暴力的丈夫一起出行,在加油站期間藏匿到小賣部並且打電話報警,告訴警察她需要解救,而兩個孩子也同時需要解救。

警察固然去解救了她,也按照她給的地址解救了兩個孩子,不過沒有媽的兩個小孩分別送到了兒童福利系統,石沈大海。

中國拐賣婦女的案子很多,其中不乏受害人出逃的時候留下自己的孩子的,無論怎樣,留下孩子獨自逃生可能都是這些女人一生的痛,這也是為什麼更多的受害女性因為有了孩子而選擇隱忍度日。

故事裡拋棄孩子的女人叫「薰衣草」,她在之後的很多年裡都不停地思考一個問題👇

How would the universe look now, if she had saved her children instead of herself?

故事的不同版本

There is the story you know about yourself. There is the story everyone know.

很多時候我不知道,我們究竟是在他人給我們寫出來的故事裡跳來跳去,還是真的在寫自己的故事,那種自己支配自己的手、指尖去寫的

我總覺得沒有人能夠自由地寫故事,因為腦海中有太多的聲音,太多的人稱代詞,太多的觀點,太多的影響⋯⋯可或許有的人可以,他們不但可以寫自己的故事,也寫別人的故事。

即將被處決的叫Ansel Packer,是一個連環殺手,連續殺害很多女性,原因似乎是他覺得他們在笑話他。Ansel就是薰衣草的大兒子,他從小輾轉在不同的孤兒院,虐待殘殺動物,跟其他的孤兒也不能夠真正交流。

查案的警探是Ansel的故人,曾經居住在同樣的一個孤兒院,並且目睹過Ansel殘殺動物。她的眼中,Ansel從一開始就是唯一的嫌疑犯。

不過,故事倒敘,讓僅僅剩下幾個小時就要被處決的Ansel來回想,回想自己的一生。不過,作者給我們展示的Ansel沒有一般人的感情,更多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對他而言更像是在玻璃罩子外面,就連他殺人、虐殺動物也似乎沒什麼感覺。

越來越多的文學作品開始對這種人的性格進行探究,因為逐漸研究發現有這樣的一種人,生活在他們身邊的人可能被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甚至推向自殺邊緣;而他們自己卻毫無反應,也似乎從來不受影響。他們就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爛漫的魔鬼。

作者筆下,我們看到的殺人犯Ansel只是警探眼中的Ansel,真正了解那個殺人犯軀殼內裡,幾乎是不可能的。

同時,作者向我們展示了Ansel身邊的親近的人眼中的他,那個奇奇怪怪,常常讓人背後直冒冷氣的他。

交替中,故事呈現了很多版本,但版本停留在內心層面,並不是真相層面。至少,在被注射死刑為故事背景時,案子還是皆大歡喜告破的。

虛構與非虛構

有趣的是,這個虛構的故事和之前我寫的《新新懲教所檔案》中的冤假錯案都涉及NYPD😂虛構的故事裡,這個案子的探員是NYPD的女警——慧眼、機敏;《新新懲教所檔案》中真實的警察則是急功近利、不顧後果的白人男性警探居多⋯⋯

怎麼說呢,虛構還是虛構吧⋯⋯

我記憶中豆瓣上被封禁的那個「處決筆記」作者紀錄到兇殘殺人的死刑犯在赴死途中因為怕死嚇到真正意義上的屁滾尿流,弄得穢物順著腳鐐流淌,那是我看的封禁前最後一章吧。唉。當知道是非虛構並且依舊讀到這樣的內容,不禁令人感慨,震撼無法用言語形容。

對於罪案文學,我更傾向於非虛構,因為虛構似乎很難把握,有時候腦洞太大,幻想太過,讀者接受不了;有時候太平平無奇,真沒有現實來的震撼,左右為難;而非虛構,有時候真能一把將讀者拽入深淵。

作者保留所有权利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讀者送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