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自以為詩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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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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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是　嘴有夠賤
致作繭自縛
抑或被最不可能的人背叛
「為甚麼」已不再重要
反正是不情願掉到海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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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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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沉時的靜謐
　↓透過濕衣的拉鏈縫隙
　↓柔柔撫摸著傷口
　　↓鹽分暫緩了不明的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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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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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享受下沉的同時
↓竟也沉下心來
　↓敲醒求生的意志
　　　↓別慌亂　↓抖擻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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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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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身體全摸了一遍
　↓好幾塊鉛緊繫腰間
　　　↓得馬上扔掉
　↓哆嗦哆嗦　↓雙手不停打顫
　　　↓氣泡彷彿察覺到不對
↓從口中一一逃跑　
　　　　　　↑裊裊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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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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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乎無重力的世界裡
　　↓緩緩往下沉去
↓光線變弱
　　　　↓耳朵疼得要命
　↓漸漸聽不到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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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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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掙扎
↓要不算了吧
↓看起來安穩漂著
　　↓四面八方看不慣
　↓集氣向我施壓
　　　　　↓胸口快不能擴張
↓逃出的最後一顆氣泡
　　　　　　　↑裊裊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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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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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樽　↓有　
↓想起來了　↓還揹著
　　↓終於找到該死的接管
　↓一邊慶幸自己沒完全迷掉
　　　↓一邊打開氣閥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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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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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穿越水母群
　↑領會到貫穿立體的難受
　　　↑觸鬚就如嗎啡
↑一針接一針的看顧
　　　↑是叫我保持清醒

↑它們歡快地跳著舞
↑彷彿從沒向我訕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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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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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我能摸摸它們的頭
𝍐　一個接一個的說謝謝
𝍐　似乎我又來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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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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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留於它們的保護傘下

𝍌　樂時孤獨
𝍌　悲時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