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荒废的一天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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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以为周一都去上班,没多少人抢晾衣绳,早起洗了床单和被套,谁想九点多钟的天台,已经“彩旗”飘扬,挤得水泄不通,最终还是拿下来晾在屋里。

心想天台倒是个晒太阳读书的好地方,拿折叠椅上去,躲在谁家的床单被套的荫凉里读读书,想晒了往外挪一些,或者索性一半身子在阳光里,一半藏在阴影里也行。但终于也没去。

可是终究抵不住诱惑,想起那天和老妈散步时经过的茶座,背上电脑,拿上资料,开上车,出发。其实不过一公里路程,但因为有那些行李要拿,只能从车行入口进去,被勒令扫了场所码。日常散步时,供人步行的入口是无人值守的,并不要扫码验核。

进去是露天的公园,我去的是露天的茶座。茶座在一个山顶平台上,可以俯瞰大半个公园。工作日的上午,尽管风和日历,茶座整个上午也只有我一个客人。光线太足,虽有遮阳伞,电脑显示屏也只能看到自己的五官,于是工作也没做成。好在出发时灵机一动,抓了一台kindle塞进包里,不能工作,正好继续摆烂,窝在椅子里看《边城》。不远处是高速公路,这里并不十分安静,但埋头故事当中时,也可浑然不觉。

高速路和茶座之间,是公园里的洼地,去年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火锅店,座位沿着池塘一圈。盛夏时节,池塘里会有荷花盛开,此时只有残枝败叶。晚上的时候,整个园区会亮起灯火,我妈很喜欢看灯,我便时常带她去那里散步。有天晚上,她被一团火红的荷花吸引,指给我看,原来是荷花形状的灯,装在残叶中间。我说是假的,她就惊叹:怎么那么能,啥都能造出来!此时白天,又隔了些距离,荷花灯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有些热,几乎可以穿短袖,但我没能预料,还穿着厚的长袖T恤。

我的住所,朝向东北,原本也许可以看到朝阳,却不幸面前是另一座高楼,遮天蔽日,一年365日几乎不见阳光。只有在成都并不常见的某些天气晴好的下午,对面高楼的玻璃窗才会反射一点阳光,照进我的屋子,那便算是天大的施舍了。在这样的屋子里住,夏天倒不见多凉快,冬天是真冷,所以早早换上了秋装。

年轻时读过《边城》,像是不懂鲁迅一样不懂沈从文,只觉得寡淡,时过境迁,没留下多少印象。今天重读,到翠翠和二老的初遇,预感,或者也许是残存的记忆,生怕那样美好的人儿身上,会有悲伤的结局。

中午时分回家。下午在阴凉的室内终于工作了几个小时。最近世事纷乱,情绪因而起伏,工作一直拖着,总觉有大石悬而未决。直到傍晚关掉电脑,才感这天总算没有继续蹉跎过去。

想着要沐浴夕阳的余晖去跑步,也终于没能赶上。今晚探索了新线路,在没有路灯的公园里跑步,总担心会踩上蛇。还好只是偶尔遇到散步的人,三三两两。跑了13公里,10月的跑量定格在122公里,仍旧没能达到150公里的基础目标。今年只有一个月跑了170公里,其它时候都达不到,有个月甚至只有80公里。没有马拉松的日子,很难坚持长距离。过去一段时间,马拉松赛事风起云涌地在报名,好像大家真的得了什么内幕消息,二十大会是某种转折一样。然而,过去两天,接连取消了两个原定在11月6日的比赛,一切仍和从前一样,也许只能更糟。

听了两期“反派影评”,一期讲《雄狮少年》辱华事件,一期讲《金发梦露》反好莱坞左派叙事。“人不辱华华自辱啊!”波米在讲到这里的时候,被自己的金句逗得哈哈大笑。那是2月份录的节目,还意气风发。复出后新录的三期,都只是独角戏,也再没能听到往日那种畅怀的笑声。而《隐入尘烟》那期,存活了一天,就意料之中地被斩草除根了。更进一步地自我阉割,还是勇敢直面那几乎可以预料到的再次“失踪”,是摆在他面前的课题。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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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赫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都一记十年。中国很大,但对一些人来讲,它又小到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在动荡的2019年,我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来到Matters,从此很多扇大门渐次敞开。我很珍惜这里,希望继续记录生活,也记录时代,有时候发发牢骚,讲一些刺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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