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极端“服美役”——缠足,这样一种泯灭人性、摧毁身体的习俗是如何在古代中国普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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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史料,缠足开始在社会中普及的时间被锁定在北宋中期或晚期。但到底为什么缠足,始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在史书上没有政令、没有一个靠得住的经济政治文化原因、没有确凿的记载。如果你打开缠足史,在起源一节,你只能看到难以准确读解的诗词、看不出原貌的传说,就是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根据史料,缠足开始在社会中普及的时间被锁定在北宋中期或晚期。但到底为什么缠足,始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在史书上没有政令、没有一个靠得住的经济政治文化原因、没有确凿的记载。如果你打开缠足史,在起源一节,你只能看到难以准确读解的诗词、看不出原貌的传说,就是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喜欢小脚这一癖好,最早可以追溯到大禹,传说他娶了有一双小脚的涂山氏为后。几乎每个朝代都疑似是缠足的起源。但我们可以确定,缠足成为一种现象,是在北宋中期或晚期的风俗业,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出现大量关于缠足的诗歌和确凿的史料。但缠足是如何从少数的、以满足男性癖好为生的风俗业女子之中普及到整个社会的呢?

针对这一问题,伊沛霞在《内闱》中提出的假设是比较完整且符合实际的一种:缠足从风俗业向整个社会普及的第一步是上层阶级的母亲选择给自己的女儿缠足。在一个女性能够参与生产、有继承权、能受教育、从事文化创作的年代,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上层阶级的母亲下定决心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摧残女儿的肉体?

一、女性是命运共同体。小农经济为主导的情况下,商品经济的发达,带来的不仅仅是女性能够参与生产,还有人的商品化,无数的底层女性被卖做婢女、风尘女子,底层女性的命运影响着上层女性的命运。当底层女性成为被上层男性购买的商品之后,上层女性就不得不把自己也一定程度的商品化来维持对丈夫(未来丈夫)的吸引力。

二、主流儒家文化中没有属于“中年妇女”的位置。上层阶级女性自幼学习、并相信儒家文化,高度内化了儒家价值体系。成为妻子之后,文化对她们的教化作用开始失效了——她们的欲求、嫉妒、焦虑、不安、失意在这个文化中没有位置。

这两个因素共同作用,带来了缠足在上层社会的普及。前文说到,对“三寸金莲”的癖好,古已有之,然而在女性被商品化的时代,这些没有自主权的女性被缠足用以取悦文人。许多底层女性通过风俗业等各种途径进入上层阶级的后宅,给上层阶级女性造成巨大的困扰。除了情感需求的被忽视、心理的伤害,还产生继承权等涉及到实际利益的财产问题。同时,主流文化没有对于她们痛苦的反映,也没有告诉她们如何排解这种痛苦——这也是非常多女性在婚后投向佛教和道教的原因之一。女性写作的诗词歌赋和传奇故事里,也少有对这种痛苦的描述,广为流传的都是对美好少女时期的描摹和思念怅惘。

上层阶级女性只能在对下一代的培养中采取了措施予以应对,她们希望女儿能有幸福的婚姻生活。高度内化儒家价值的上层阶级女性认为,女性应当不显才名,底层女性通过展示才艺来取悦男性显然是相当危险的方式。但缠足是私密的,上层阶级女性不需要劳动、足部又是相对私密的部分,这是一种柔弱、美丽又不沾染底层色彩的示弱方式。通俗地讲,她们认为缠足是一种“不掉价”的增加女性魅力、拢住男人心的方式。

除了女性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哪怕阶级也无法改变女性作为整体的命运相连外,这个问题背后更有一个在当今社会仍然显著的问题——属于女性的文化太小、太少、不够多样。几段布条摧残中国女性的脚几千年,我们却连这些母亲、女儿的想法和欲望都没有记载,到最后就是“传统”,女人残害自己的肢体,残害骨肉的肢体,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只是因为从来如此、因为人人如此、因为如此美观这样立不住脚的理由。

(图源:高洪兴《缠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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