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華燈初上》：千帆過盡的天真
文｜江澄
終於看完三部《華燈初上》，應該沒有第四部了吧？第一部猜誰是死者，以懸疑劇來說算是有點新意。第二部沒有揭盅誰是兇手，主力描寫兩位女主角雨儂（林心如）和慶儀（楊謹華）從少女時代開始建立的友誼，交代前塵，鋪墊背景，同時揭開慶儀更多陰暗面。第三部真相大白不算很石破天驚，基本上是沿著第二部的發展。第三部交代了更多主要角色的背景和後續走向，殺人動機跟主線劇情緊扣，我覺得是很圓滿的結局，所以，拜托，不要有第四部了。
以懸疑包裝的婆媽劇
《華燈初上》不是推理劇，頂多算是懸疑劇，就是猜誰是死者誰是兇手也不太需要用腦，沒有預先鋪排的伏線和線索，不論是死者、兇手、殺人動機、兇器、行兇地點、埋屍過程等，導演都逐一揭盅，沒有故佈疑陣或誤導，跟觀眾鬥智。《華燈初上》最好看的地方其實是人物和關係。
《華燈初上》首兩季雨儂和慶儀戲分相若，第一部較多從雨儂的角度出發，第二部則讓觀眾看到慶儀陰暗的一面。第三部因為主力是寫案發後的事和緝兇過程，慶儀戲分驟減，焦點放在首季不那麼起眼的花子（劉品言）身上。
花子一角的成功，在最後一季扛起最重的戲分，凝聚劇力，劉品言功勞至大。本來在一班陪酒小姐中，花子的相貌不算標青。但很奇怪，來到第三部，也不知是角色還是演員，竟然越看越好看。很多大特寫的鏡頭，劉品言的表情很細緻，讓人看到花子既可憐又可怕的一面。不記得第一還是第二部播出時，我有朋友批評劇情寫花子白天到廣東燒臘飯店打工實在太搞笑，「哪有小姐日頭斬叉燒，夜晚陪酒？」現在回想，這安排實在很有心思，亦是花子很自覺的選擇。
基本上，《華燈初上》所有主要角色都寫得好。第二部才加入的 Baby 媽媽（吳慷仁）原來跟劇情主線沒有大關係，只是用他的 Sugar 來襯托「光」的優雅，但因為演員本身的魅力和演技，總之凡是他出場都好看，最後他跟雨儂杯酒言歡就是純看吳慷仁的個人表演。硬要說哪個角色寫得較差，那就是霍建華做的檜木。除了因為霍建華名氣夠大和是林心如的丈夫，找他來客串有話題外，到底檜木這角色有什麼作用？編劇好像寫寫就忘了他。將檜木所有戲分刪掉對劇情也沒有影響。
千帆過盡的天真
《華燈初上》的結局很悲哀，雨儂幾乎失去一切，好朋友沒了，兒子走了，最愛的人死了，她想保護的人也保護不了。其他人的結局也不見得好。但很奇怪，這樣悲慘的劇情，戲劇的調子卻不悲傷，悲情過後，還有絲絲希望。為什麼？因為幾個主要角色，縱使遍體鱗傷，被背叛，前路茫茫，卻都保留了一點天真。
既然《華燈初上》的樂趣不在推理，在感情和人物，觀眾喜歡與否，就很視乎你是否喜歡這種千帆過盡，依然保留點點天真的情懷。我個人就很喜歡。照說主角們都是見盡男人百態的陪酒小姐，男角除了予恩（張軒睿）也不是純情小伙子，但戲中幾對情侶都很痴情，而我又覺得編劇寫得很好，不是幼稚或老土。
亨利（王柏傑）被封全劇第一渣男，利用百合（謝欣穎）販毒，又劈腿。但人物性格營造得好，到最後百合到監房探望葛檢察官（修杰楷），跟他示威，說或許亨利真正欺騙的對象是他不是她，我還真的希望她的猜測沒錯，不是純粹自欺欺人。兩個邊緣的靈魂，或許亨利就真的用自己的方式愛過百合。而說亨利感情上騙的是葛檢不是百合，又不是沒有伏線。
而當然最能表達這種千帆過盡依然天真的情懷就是主角雨儂。雨儂離過婚，坐過牢，被背叛過，在龍蛇混集的條通做生意，但她不論對情人還是朋友，一律愛恨分明，而且極有義氣。《華燈初上》沒有演得不好的演員，但三部下來，要選 MVP，還是非林心如莫屬。當年《還珠格格》兩個女主角趙薇和林心如都以大眼睛見稱，二十多年過去，林心如依舊保持著纖細的身材，圓碌碌的大眼睛當然略有疲態，但在劇中，偶爾，像她倚著江瀚（鳳小岳）或跟潘文成（楊祐寧）輕鬆抽煙時，還是有種天真，勉強還可以用像小鹿似的眼睛來形容。
全劇最有味道的都是雨儂和潘文成的對手戲，除了在小旅館抽煙那場外，我也很喜歡兩人第一次正式約會後在餐廳外各自抽煙，既是告白也是分手。配樂是《愛人錯過》，歌詞點題，而那輕快的節奏也配合二人的心境，既然已交了心，共過患難，縱使不會正式成為戀人，縱使有遺憾，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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