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核酸排队两则
边听《smooth killer》边写的
1
还在上学的时候,有次核酸排队,排着排着,天空飘起了小雨。我发信息给a,说,下雨了,幸好我带了伞。a没有及时回复我,于是在这自我审视的时间段,我的惭愧油然而生。
我成长在温和的女性中间,不免会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下雨了,首先想到的是幸亏自己带了伞,但明明很多排在我后面的人都没带伞。我对我的同理心产生了质疑,不是没有,而是我的同情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可能跟我大了以后反而少看书有关。
我想起了莫言的《蛙》中,“我”对路上的虫子说sorry的情节。
这段情感表达很有趣,结合我对自己的理解,我想,之所以对路上不小心踩到的蚂蚁道歉,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也像蚂蚁一样被踩。
后来雨越下越大,我给排在我后面的职工撑伞。职工大概五十上下,矮小黄瘦,一直往外探头,并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靠近或远离,只是简单回应了句“不用”。过了一会,就被认识的人叫去前面插队了。
大概同情也一样是廉价的。
2
公司附近的小公园有核酸点,但开放时间与午休错开,刚上班时很老实,非休息时间不敢出门,直到有一次不得不去,从此以后就更圆滑了。那天午休过后,我犯着困走去公园,另一个方向拐过来、走在我前面几个女生在说说笑笑,我从中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努力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试图辨认,等排起队了,我终于趁机拍拍她的肩,说:“还记得我吗?”她回头看了一下,然后立马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我的一条手臂,声音里似乎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
还能在这做什么呢,我打背后楼里的工,排身前核酸的队,要是今天白天不做,晚上下班都回不了家。我们只多交谈了两句,她转过去跟进队伍,直到散场离开,我们再没有对视过。
她和我的专业相近但不同,自然也不是一个班的。她是我少数在班级外知道名字的人,但我们确实不熟。
有一年刚开学的时候,学校办一场算法选拔赛,我得了第二,她好像是第三。似乎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师才开始对少数优胜者培训。当初的事我记不太清了,也许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女生,我们才坐在一块。她看起来忙于兼职,每次上课拿着两部手机来回切换发消息,我想和她搭话,但最终没说几句。大学兼职特废时间,很不值,我也因为兼职荒废学业过。她不再参加培训后,同级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们都考研。大四开学后,我去图书馆自习室,第一次遇到了备考的她,简单交谈了几句考研的事。我曾经动念和她一起备考,互相照应,但想来她也不需要更多的朋友,而我也不适应自习室。
排核酸遇到她时,我有句话一直哽在喉咙里——“你怎么也考研失败了?”我还没有傻到把这句话问出口。只是她转身低头沉默那一瞬间,心里会不会也想问这事呢?
当年写的打油诗:《记出门排核酸遇大学同学》
图森组队初相识
考学冲刺曾一室
同学抓臂忙问尔身缘何在此
我答隔壁打工绿码作废只剩一时
去年求学心向宁沪
母校护航共赴滨江研试一路
如今物联网街 排队前后
莫不是在此处飘摇把工务?
该是如此 该是如此
转身默默领棉签
各自捅喉不再言
Like my work? Don't forget to support and clap, let me know that you are with me on the road of creation. Keep this enthusiasm toge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