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胺不是造成安慰劑止痛效果的直接原因？

議題背景：

今（2024）年9月25日國際期刊《公共科學圖書館：生物學》（PLOS Biology）刊登一篇德國團隊的研究，發現多巴胺不是安慰劑止痛的直接原因。過往有許多文獻指出與多巴胺有關的獎勵和學習機制有助於安慰劑效應，但仍然不清楚大腦中多巴胺的訊號是否造成和維持安慰劑效應，所以這篇研究作者希望找到安慰劑效應的潛在機制。

研究團隊招募自願受試者，給 168 位健康的受試者一種緩解疼痛的安慰劑，結合抑制多巴胺、促進多巴胺的藥物一起使用後，發現雖然藥物改變了腦內多巴胺的訊號，但沒有改變安慰劑效應或安慰劑止痛的作用。作者認為，多巴胺並不是造成安慰劑效應的的直接原因。作者推測，多巴胺可能是發揮間接而不是直接的作用，可能和人的動機、主動獲得獎勵的方面有關，有助安慰劑止痛，所以未來必須考慮多巴胺在神經系統中複雜的功能，以利更詳細了解如何發展運用多巴胺的治療方法或藥物。作者表示，若要運用安慰劑效應以獲得最佳的治療結果，有必要進一步探索安慰劑止痛作用背後的神經傳導機制。

台灣科技媒體中心邀請研究巴胺與神經迴路的專家，解析這篇研究結論。

研究原文：

• Kunkel A, Asan L, Krüger I, Erfurt C, Ruhnau L, Caliskan EB, et al. (2024) Dopamine has no direct causal role in the formation of treatment expectations and placebo analgesia in humans. PLoS Biol 22(9): e3002772. doi.org/10.1371/jour...

專家怎麼說？

【劉福清】

2024年09月24日
國立陽明交通大學神經科學研究所特聘教授 劉福清

1. 這份研究為什麼重要？

這篇研究目的是了解多巴胺在安慰劑止痛的過程中有何作用。研究使用嚴謹的實驗設計，包括使用抑制多巴胺的藥物（例如舒必利）和合成多巴胺之前所需的物質（例如左旋多巴胺）來操控多巴胺活性，測試熱的溫度引起人的疼痛後，使用安慰劑的效果。研究的主要發現是，多巴胺不會直接造成安慰劑止痛的效果。仍然需要未來持續研究安慰劑有止痛效果的原因。

先前的研究顯示，大腦中使用多巴胺作為神經化學物質的系統，特別是在「中腦」邊緣的多巴胺神經迴路，在大腦中處理獎勵、學習和期望的資訊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例如，先前曾有研究使用正電子斷層掃描（PET）人類大腦，發現在給予安慰劑後，大腦中與獎賞的訊息有關的某一個腦區（伏隔核）中，多巴胺有增加[1]。

然而，這篇最新的PLOS研究結果並不支持多巴胺造成安慰劑鎮痛效果的觀點。

2. 研究有哪些推論上或實際應用上的限制？

這篇新的研究檢驗多巴胺是否直接調節藥物治療的效果和安慰劑止痛的作用，發現多巴胺和安慰劑止痛沒有直接關聯性。這項研究顯示，多巴胺可能不是獲得或維持止痛反應的關鍵。目前還不能證明安慰劑效應是因為多巴胺釋放的關係。儘管如此，這並不完全排除多巴胺在安慰劑效應中的作用。多巴胺可能以間接的方式影響安慰劑效應。例如，它可能影響緩解疼痛的情感或動機，而不是直接影響疼痛的感官知覺。

3.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此研究結論？

無論正常生理或病理狀態下，多巴胺調控大腦神經元的作用都非常複雜。這項研究是根據健康的受試者，仍有待進一步探索研究結果是否適用於因神經系統疾病而疼痛的患者。其他多巴胺以外的神經化學物質也可能調節安慰劑效應，例如先前曾有行為和神經影像學研究發現，人體內產生類似鴉片的神經化學物質，與安慰劑止痛作用有關聯。仍有待未來持續研究安慰劑的止痛效果，研究方向或許不僅限於多巴胺。

 參考文獻：

[1] de la Fuente-Fernandez R, Ruth TJ, Sossi V, Schulzer M, Calne DB, Stoessl AJ. Expectation and dopamine release: mechanism of the placebo effect in Parkinson’s disease. Science. 2001; 293 (5532):1164–1166. doi.org/10.1126/scie... PMID: 11498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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