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與他們的瓦斯店》我是瓦斯店養大的孩子

作者：郝妮爾
出版社：南方家園

都通了，這部小說紀錄瓦斯業由盛而衰的轉變，也是對父親的情感連結：我是瓦斯店養大的孩子。

■ 都通了

《卡西與他們的瓦斯店》並沒有明顯的主角，真要說，是環繞在三個瓦斯行老闆（陳卡西、王子健、林圖竇）自身及周遭人物的描寫，對 女性內心世界 的獨白多有著墨，從目錄的編排上窺見端倪。

時間地點定位在 1999 年的宜蘭縣員山鄉，背景是 雪山隧道 的挖掘，若有似無地點綴故事軸線，直至暢通——開通的路線，日復日每通（叫瓦斯）的電話，帶領我們去通達人情。

故事以一種「大隊接力」的手法傳遞，例如葉淑靜（王太太）在早些章節已登場，但都是側面觀察，初時只覺得她「好八卦，只問錢」的個性不甚討喜；隨著「傳接棒」交付到她手中，娓娓帶出昔年往事，拼湊出角色的全貌⋯⋯令人聯想起《明天別再來敲門》中的歐弗（Ove），那些不近人情的行徑，背後竟有這麼多註釋。

⋯⋯其實她那時候就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而已。她喜歡別人感激她、喜歡得要命，喜歡到可以捨棄一小部分的自己也沒關係。

不知道別人背後的故事，就無法理解一個人。

作為讀者，思想也通徹了。

■ 我是瓦斯店養大的孩子

喜歡看 #職人 書，比起高大尚的名人傳記，可親可近多些。

瓦斯店風光過，不過自 千禧年 起，電熱水器崛起，加上開放民營化之後的紅海（有些人租一輛發財車，直接到分裝場灌瓦斯，省卻房租與人事費用，便有空間削價）競爭，這是外患。

亦有內憂。生理上，長年扛瓦斯帶來一身痛，這些職業傷害會跟著人一輩子，可能還會因為退休後，使整個身體迅速老化；心理上，更少不了因「瓦斯店味道」——那是桶上沾附的油漆、還帶著一點煤氣，以及無論是寒是暖、都一身汗腥的混著——所受的歧視目光。

⋯⋯他繼續接單跑瓦斯，我無法制止，因為我也不曉得他被傷得體無完膚的身體，除了踩進過往送瓦斯的凹陷之外，還能夠做什麼。

儘管父親一直把孩子推離（瓦斯店環境），盼子女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乾淨的生活。然而繞了一圈，作者終究找到了一個方式，與他的事業為伍，要用一部小說來向世人訴說：

我是瓦斯店養大的孩子。

■ 心之可貴

作者在後記裡提到，他從小就不相信「職業無分貴賤」。

順著書裡（梳理）脈絡，能同理這段話，甚至被說服了。職業有分貴賤，只要人性中的偏見仍存在的每一天。這無關智商高低、道德善惡，乃是一種心理應對機制。

最末，我想引述也是本書最末，被深深打動的一段文字作結：

職業也許終有貴賤之分，不過為人父母，若心向著孩子，那麼無論貧富，皆為可貴。但願父親明白，他的一生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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